近期，华南师范大学国际文化学院李利教授团队在SSCI期刊Applied Cognitive Psychology（IF=2.4）在线发表了研究论文The association between statistical learning and the development of second language grammar learning。华南师范大学汉语学习与国际推广省重点实验室博士研究生陈瑶为第一作者，博士研究生王梦醒为第三作者，李利教授和王瑞明教授为共同通讯作者。该研究系统探讨了统计学习多元机制与二语语法学习的发展阶段之间的互动关系，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统计学习相关研究以及成人二语者的语法学习理论。
研究背景
统计学习(Statistical learning, SL)是一种从环境输入中检测和提取规律的认知机制。一些研究指出SL能够提取统计规则的特性为语言学习提供了基础（Christiansen & Chater, 2015; Elleman et al., 2019）。这一观点进一步得到了来自大语言模型（如GPT-3）的支持，且对语言习得依赖儿童先天内置的“语言习得装置”（LAD, Chomsky, 1965）的传统主张提出了不小的挑战。目前，部分研究报告已经证实了SL与母语习得，特别是语法习得之间的关联（Daltrozzo et al，2017; Kidd & Arciuli，2016）。总体研究发现为，统计学习的个体差异可以预测母语语法习得的变异性，这表明了SL在母语语法学习中的潜在作用。然而，现有发现主要以婴幼儿或儿童为对象、主要围绕第一语言语法习得展开，对成人二语学习者SL和第二语言（L2）语法学习之间联系的探索十分有限。另外，过往研究较少关注SL本身的多元属性，从而忽略了它在不同模态（听觉/视觉）和不同领域（语言/非语言）中的特异性。因此，考虑到二语语法学习是一个发展的过程，成人二语学习者已经度过了语言习得的关键期，SL与其L2语法学习之间是否具有关联？如果具有关联，它在L2语法学习的不同阶段中的作用有何不同？以及这种作用是否受到其特定模态和领域的影响？以上问题仍有待解决。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四类SL任务（视觉语言任务、视觉非语言任务、听觉语言任务和听觉非语言任务，如图1）和人工语法学习范式(Artificial grammar learning, AGL），通过纵向追踪设计，邀请34名中国大学生英语学习者完成了四类SL任务，并在5天内进行了人工语法序列学习训练，随后进行了语法判断任务测试。
图1 四种统计学习任务示意图
所有数据分析采用R(R Core Team, 2021)和JASP(JASP team, 2021)完成。为了观察SL与AGL发展之间的联系，我们分别对SL任务成绩与第一天和第五天的人工语法学习任务成绩进行了相关分析和多元回归分析。
研究发现
本研究主要结果如表1所示：在第1天，视觉非语言SL任务和听觉非语言SL任务的正确率与AGL成绩显著相关。到第5天，视觉非语言SL任务和视觉语言SL任务的正确率与AGL成绩显著相关，但只有视觉语言SL任务能显著预测AGL成绩。
表1 SL任务与AGL任务表现之间的相关矩阵
（注：ACC，测试阶段相应的正确率；V-V，视觉语言任务；V-VN，视觉非语言任务；A-V，听觉语言任务；A-NV，听觉非语言任务；Day1(5)-AGL ACC，第一（五）天AGL表现正确率；RT Slope，学习阶段反应时斜率；*p < 0.05；**p < 0.01；***p < .001。）
本研究以成人二语学习者为对象，初步发现了统计学习和二语语法学习之间的联系。这种联系具体表现为，在二语语法学习的初始阶段，视觉和听觉的非语言SL机制均可能会参与到二语语法学习的过程中。关于模态方面，不难理解的是，由于实验中的语法任务是通过视觉模态引入和训练的，因此视觉SL机制在L2语法学习中起着重要作用。至于听觉SL机制也有助于二语语法学习过程，这可能归因于语音信息在语言习得早期阶段的重要作用（Qi et al., 2019）；关于领域方面，研究结果只发现了非语言SL机制的参与，这为二语语法学习也可以通过领域一般性SL机制所获得（Christiansen & Chater, 2015），而不仅仅依赖于语言习得特定装置（LAD）的观点提供了支持。到二语语法短期学习的后面阶段，本研究发现只有视觉语言SL机制在二语语法学习过程中起作用，这一结果表明，在学习的后期，语言特有的机制可能会对二语语法的学习过程产生更大的影响。当然，这也并不能排除使用语言SL任务的干扰性，因为我们无法分离SL机制和语言特定机制对语言学习的影响。因此，领域一般性SL和语言特定性SL机制均可能有助于L2语法学习，只是表现出的程度有所不同，这需要未来进一步的实证研究来更详细地探讨这一问题。
综上所述，统计学习机制与成人二语语法学习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并且这种联系受到不同输入特征和二语语法学习阶段的调节。
原文链接：https://url.scnu.edu.cn/record/view/index.html?key=9c85357b42c2b342b09147dc849a0d92